第244章賣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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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4章 賣藥
杜晨回到家，菊花則在做晚飯，兒子正在寫作業。
聽到開門聲，兒子跳起來，跑過去迎接，“哇，有豬頭肉！”
兒子很興奮，因為好幾天不吃肉了。
菊花蒸上米飯，擦擦手過來，“發工資了？”
“過兩天發。”
“沒發工資你怎麽舍得買肉？”
“我們以後天天吃肉！”
“咋了？升職了，還是加薪了？”
“沒升職，也沒加薪。我調到業務部了。”
“業務部？你不是做設備維護麽？以後要經常出差？”
“明天開始就要往外跑業務了。”
“這有什麽值得高興的？業務工資高？”
“工資一樣，業務有提成啊！”
“那也得能賣的出去啊！你都沒跑過業務，你去哪裏掙提成？是你自願的？”
“不是。現在新藥上市了。接下來就靠業務了，設備維護也沒什麽前途，反正掙不到大錢。我跟你說過的，新藥上市價格一萬塊一瓶，廠裏規定，前兩個月，業務人員每賣出去一瓶，提成五個點！”
“五個點？那就是……五百？”
“可不是嘛！”
“你這還沒開始幹呢，就興奮成這樣？你確定你是做業務的那塊料子？”
“不要老打擊我好不好，萬一能賣出去一些呢。這次廠裏分派了任務的，我一個人是一百瓶的任務，這要是能完成，五個點可就五萬塊啊！”
郭菊花嘁了一聲，“就你會算賬，你咋不領一萬瓶的任務，完成了能有五百萬呢。”
“這個月總共一萬瓶的任務，三十名業務人員分任務。我是新手，所以分得少，有人分五百瓶的任務呢！”
“你們帶著藥出去賣？”
“那不能，五百瓶，帶著出去，賣完了有五百萬在身上，都不用回來了，直接攜款潛逃得了。”
“你們這叫瞎折騰，我就沒聽說過有一瓶藥賣到一萬塊的，真是想錢想瘋了吧？仙丹也沒人要！”
“藥是好藥，廠裏研究員說過的，絕對是好藥，不光治病，還能美容呢。”
“你咋不上天，還美容，我喝下去要是能美容成趙麗穎，我就信。”
“咱用不起，現在先吃上肉再說。”
“別說咱用不起，你我認識的這些親戚有誰用得起？”
杜晨倒上酒，夾了一塊豬頭肉塞嘴裏，含混不清地道：“說到這個，還真得你也幫忙。別光看著自己的這窮親戚，身邊認識的，不管同事也好，同學也好，只要有需要的，都幫我去說說看。”
“你可拉倒吧，我神經病啊，莫名其妙去給人家推一萬塊一瓶的藥，回頭還不直接報警把我當詐騙給抓了。”
“這話說的，正兒八經好藥。再說了，貧窮限制了你的想象力。你咋知道人家不會花這個錢。
就說美容這事兒，你見天的往臉上抹這抹那，連化妝帶護膚，一個月少說幾百塊。一年下來幾千塊少不了吧？你都花了多少年了。”
“怎麽，我花這點錢你還不樂意了？”
“我不是不樂意，這錢該花，我是說那條件好的，樂意花的更多。”
“一會賣藥，這會兒又改賣美容產品了？”
“唉！反正只要有人買，我們就有錢賺。或者說只有賣出去，我們才有錢拿！”
“我不幹，空說無憑的東西，我再怎麽也是個老師，兼職做個賣假藥的，打死我也不幹。”
“怎麽就成了賣假藥了，你這婆娘，就是頭發長見識短。算了，我先自己跑跑試試。”
……
幼兒園門口，接孩子的家長早早就到了，相互之間一來二去見面次數多了，也就熟了。
子涵的媽媽跟子軒的爸爸正在聊天。
紫萱的爺爺跟紫涵的奶奶也在嘮嗑。
郭菊花維持著教室裏的秩序，家長們在門口翹首以待。
終於到時間了，門一開，跟搶孩子一樣，家長們一擁而上。
片刻後，確定教室裏沒有漏網之魚，郭菊花收拾東西出門。
子琪的媽媽在門口等著，“郭老師，下班了。”
“嗯，下班了。子琪挺乖的，今天表現很不錯。”
“老師教得好。對了，郭老師，我聽說您愛人是在新秦嚴泰藥廠上班？”
“是啊。”
“是這樣的，我有個親戚的朋友，是滬上那邊的，也是在藥企上班。昨天七拐八拐的找到我，說能不能去藥廠買瓶那個藥。”
“什麽藥？”
“就是網上說的那個天價藥啊。”
郭菊花都楞了，還真有人買？而且是藥廠的人買？
子琪媽媽還解釋，好像怕人誤解是傻子，“聽他說是拿去分析研究還是怎麽著，咱也不懂。我自己都納悶，又不是仙丹，怎麽那麽貴。”
郭菊花笑笑，“我回去問問孩子他爸，晚上跟你說吧。”
……
杜晨今天沒有出差，他想先電話聯絡一下看有沒有突破口。
但是能打的電話差不多都打了，很遺憾，別人更願意跟他聊天價藥的新聞，卻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希望。
最後一個電話了，是在獸醫站工作的一位同學。
多少年沒聯系了，之前關系處得不是很好，讀書那會兒鬧過矛盾。
這個電話還是從別的同學那裏打聽來的。
打這個電話得需要極大的勇氣，畢竟獸醫很難有病號的家屬願意花這個錢。
但是嚴廠長說了，做業務首先需要一張足夠厚的臉皮，別人吐唾沫在臉上，能面不改色讓唾沫自己幹。
他還嘲笑嚴廠長不知道唾面自幹的成語，可是這會兒，他已經準備好了讓對方吐唾沫了。
掙錢不容易啊。
“餵？是歐陽嗎？”
“杜晨啊！哎呀，好久沒聯系了。”沒想到人家還存了自己的號碼。
杜晨很意外，“是啊，好多年了。我讀完高中就沒讀了，你一路讀到大學，又出去上學，難有機會。”
“可不是，我老想跟高中同學聚聚，但是大家都忙。”
“是的，咱工作上也沒交集，主要是你在獸醫站用不到我們廠裏的藥。”
“哈哈哈。哎！對了。說起藥來了，我有個大學同學，知道我家是這邊的，問我能不能找人買瓶你們廠裏產的那個藥。就是那個天價藥，網上老火了那個。你能搞到不？”
杜晨傻了，什麽情況？
“能啊，你同學買藥是家裏人需要？”
“不是，他在研究所上班，是所裏要買去好像研究用的吧。你們那個藥真的賣一萬塊一瓶？”
“是，一萬塊，不打折。”
“真有那麽好？”
“有。……你同學啥時候要？”
“我問問，等他轉錢過來，我過去找你拿。”
杜晨沒想到，自己埋在心裏膈應了好多年的同學關系，其實只需要一個電話。都是自己太小心眼了。
他更沒想到，這第一瓶藥，會真的賣出去了。而且是賣給了一個獸醫站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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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開門聲，兒子跳起來，跑過去迎接，“哇，有豬頭肉！”
兒子很興奮，因為好幾天不吃肉了。
菊花蒸上米飯，擦擦手過來，“發工資了？”
“過兩天發。”
“沒發工資你怎麽舍得買肉？”
“我們以後天天吃肉！”
“咋了？升職了，還是加薪了？”
“沒升職，也沒加薪。我調到業務部了。”
“業務部？你不是做設備維護麽？以後要經常出差？”
“明天開始就要往外跑業務了。”
“這有什麽值得高興的？業務工資高？”
“工資一樣，業務有提成啊！”
“那也得能賣的出去啊！你都沒跑過業務，你去哪裏掙提成？是你自願的？”
“不是。現在新藥上市了。接下來就靠業務了，設備維護也沒什麽前途，反正掙不到大錢。我跟你說過的，新藥上市價格一萬塊一瓶，廠裏規定，前兩個月，業務人員每賣出去一瓶，提成五個點！”
“五個點？那就是……五百？”
“可不是嘛！”
“你這還沒開始幹呢，就興奮成這樣？你確定你是做業務的那塊料子？”
“不要老打擊我好不好，萬一能賣出去一些呢。這次廠裏分派了任務的，我一個人是一百瓶的任務，這要是能完成，五個點可就五萬塊啊！”
郭菊花嘁了一聲，“就你會算賬，你咋不領一萬瓶的任務，完成了能有五百萬呢。”
“這個月總共一萬瓶的任務，三十名業務人員分任務。我是新手，所以分得少，有人分五百瓶的任務呢！”
“你們帶著藥出去賣？”
“那不能，五百瓶，帶著出去，賣完了有五百萬在身上，都不用回來了，直接攜款潛逃得了。”
“你們這叫瞎折騰，我就沒聽說過有一瓶藥賣到一萬塊的，真是想錢想瘋了吧？仙丹也沒人要！”
“藥是好藥，廠裏研究員說過的，絕對是好藥，不光治病，還能美容呢。”
“你咋不上天，還美容，我喝下去要是能美容成趙麗穎，我就信。”
“咱用不起，現在先吃上肉再說。”
“別說咱用不起，你我認識的這些親戚有誰用得起？”
杜晨倒上酒，夾了一塊豬頭肉塞嘴裏，含混不清地道：“說到這個，還真得你也幫忙。別光看著自己的這窮親戚，身邊認識的，不管同事也好，同學也好，只要有需要的，都幫我去說說看。”
“你可拉倒吧，我神經病啊，莫名其妙去給人家推一萬塊一瓶的藥，回頭還不直接報警把我當詐騙給抓了。”
“這話說的，正兒八經好藥。再說了，貧窮限制了你的想象力。你咋知道人家不會花這個錢。
就說美容這事兒，你見天的往臉上抹這抹那，連化妝帶護膚，一個月少說幾百塊。一年下來幾千塊少不了吧？你都花了多少年了。”
“怎麽，我花這點錢你還不樂意了？”
“我不是不樂意，這錢該花，我是說那條件好的，樂意花的更多。”
“一會賣藥，這會兒又改賣美容產品了？”
“唉！反正只要有人買，我們就有錢賺。或者說只有賣出去，我們才有錢拿！”
“我不幹，空說無憑的東西，我再怎麽也是個老師，兼職做個賣假藥的，打死我也不幹。”
“怎麽就成了賣假藥了，你這婆娘，就是頭發長見識短。算了，我先自己跑跑試試。”
……
幼兒園門口，接孩子的家長早早就到了，相互之間一來二去見面次數多了，也就熟了。
子涵的媽媽跟子軒的爸爸正在聊天。
紫萱的爺爺跟紫涵的奶奶也在嘮嗑。
郭菊花維持著教室裏的秩序，家長們在門口翹首以待。
終於到時間了，門一開，跟搶孩子一樣，家長們一擁而上。
片刻後，確定教室裏沒有漏網之魚，郭菊花收拾東西出門。
子琪的媽媽在門口等著，“郭老師，下班了。”
“嗯，下班了。子琪挺乖的，今天表現很不錯。”
“老師教得好。對了，郭老師，我聽說您愛人是在新秦嚴泰藥廠上班？”
“是啊。”
“是這樣的，我有個親戚的朋友，是滬上那邊的，也是在藥企上班。昨天七拐八拐的找到我，說能不能去藥廠買瓶那個藥。”
“什麽藥？”
“就是網上說的那個天價藥啊。”
郭菊花都楞了，還真有人買？而且是藥廠的人買？
子琪媽媽還解釋，好像怕人誤解是傻子，“聽他說是拿去分析研究還是怎麽著，咱也不懂。我自己都納悶，又不是仙丹，怎麽那麽貴。”
郭菊花笑笑，“我回去問問孩子他爸，晚上跟你說吧。”
……
杜晨今天沒有出差，他想先電話聯絡一下看有沒有突破口。
但是能打的電話差不多都打了，很遺憾，別人更願意跟他聊天價藥的新聞，卻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希望。
最後一個電話了，是在獸醫站工作的一位同學。
多少年沒聯系了，之前關系處得不是很好，讀書那會兒鬧過矛盾。
這個電話還是從別的同學那裏打聽來的。
打這個電話得需要極大的勇氣，畢竟獸醫很難有病號的家屬願意花這個錢。
但是嚴廠長說了，做業務首先需要一張足夠厚的臉皮，別人吐唾沫在臉上，能面不改色讓唾沫自己幹。
他還嘲笑嚴廠長不知道唾面自幹的成語，可是這會兒，他已經準備好了讓對方吐唾沫了。
掙錢不容易啊。
“餵？是歐陽嗎？”
“杜晨啊！哎呀，好久沒聯系了。”沒想到人家還存了自己的號碼。
杜晨很意外，“是啊，好多年了。我讀完高中就沒讀了，你一路讀到大學，又出去上學，難有機會。”
“可不是，我老想跟高中同學聚聚，但是大家都忙。”
“是的，咱工作上也沒交集，主要是你在獸醫站用不到我們廠裏的藥。”
“哈哈哈。哎！對了。說起藥來了，我有個大學同學，知道我家是這邊的，問我能不能找人買瓶你們廠裏產的那個藥。就是那個天價藥，網上老火了那個。你能搞到不？”
杜晨傻了，什麽情況？
“能啊，你同學買藥是家裏人需要？”
“不是，他在研究所上班，是所裏要買去好像研究用的吧。你們那個藥真的賣一萬塊一瓶？”
“是，一萬塊，不打折。”
“真有那麽好？”
“有。……你同學啥時候要？”
“我問問，等他轉錢過來，我過去找你拿。”
杜晨沒想到，自己埋在心裏膈應了好多年的同學關系，其實只需要一個電話。都是自己太小心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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